介子学术讲坛∣第六十一讲“日本神话与‘国体’书写”

2022年6月27日下午，伟德国际1946bv官网介子学术讲坛第六十一讲以线上的方式于腾讯会议成功举行，本次讲座也拉开了学院75周年院庆系列讲座序幕，东北师范大学陈秀武教授为外院师生作“日本神话与‘国体’书写”主题讲座。本次讲座由公司日语系彭程教授主持，吸引了众多师生前来聆听。

（图为东北师范大学陈秀武教授）

陈秀武教授是东北师范大学伟德国际1946bv官网日本研究所所长、教授、博士生导师，兼任中国日本史学会常务理事、中国日本史学会青年学者交流会会长、中华日本学会常务理事。近年来，陈教授共主持国家级项目、教育部项目4项，发表论文60余篇，出版专著3部，编著3部，现为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首席专家，吉林省重点研究基地“伪满历史文化研究基地”主任，年刊《日本研究论丛》（由《近代中国东北与日本研究》更名）主编。

本次讲座内容主要分为三部分，分别为记纪神话的缘起，日本神话的中国文化元素，日本神话与历史的结合。在第一部分，陈秀武教授阐述了“记纪神话”诞生来源及目的。“记纪神话”指公元8世纪初成书的两部日本历史神话著作，即《古事记》与《日本书纪》。两部著作撰写风格、叙事手法各异，但其内容有相似之处，因此被合称为“记纪神话”。两作开篇之序皆以神话代替历史叙述，因此也被称之为“神代史”，其成书的主要目的在于阐释日本国家的形成、大和民族的起源以及天皇的由来等。在天武天皇执政时期，天武天皇认识到以往历史著作多有文风不正、记载不实的情况，于是他命请舍人稗田阿礼传诵各氏传下来的“帝记”及“旧辞”。元明天皇执政期间延续了这项工作，命当时的文学家太安万侣“撰录稗田阿礼所诵之敕语旧辞”，最终于公元712年形成《古事记》。《古事记》内容分为上、中、下三卷，其中，上卷为日本古代神话合集。陈教授介绍到，《古事记》与《日本书纪》都是“以后代之意，记上代之事”的日本古典史书。从两部著作的成书，到天神敕语的政治效力，再到神武天皇的建国精神，“记纪神话”都表现出了强烈的时代使命与政治思想。对“记纪神话”中的日本政治意识和秩序意识进行探讨，将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神国”国体观念的思想根源。

（图为陈教授正在讲述“神武东征”的具体路线）

第二部分，陈教授谈到了日本神话中的中国文化元素。陈教授指出，日本神话中“神道”的概念可能受到中国道教文化中“神明之道”（具有宗教意义的最高真理）的影响。中国文化中“神明之道”的概念最早来源于东汉末年于吉所著的《太平清领书》（又名《太平经》）。自公元618年唐代建立后，中日交流日渐频繁，中国文化中“神道”的概念因此传入日本，并在随后8世纪成书的“纪记神话”中有所体现。不仅如此，《古事记》的序当中也包含着中国传统神话和文学作品的元素，例如，其序中的神祇开天辟地之说，其行文思路和词语表达也明显借鉴了唐代明相长孙无忌的《进五经正义表》。此外，日本神话中伊邪那岐命洗涤身体诞下三贵子的故事也明显借鉴了中国三国时期吴国人徐整所撰的《三五历记》中“盘古开天辟地”之说。

（图为陈教授讲述《古事记》包含的中国传统神话和文学作品元素）

关于日本神话与历史的结合的问题，陈教授指出，日本神话与历史的结合一直持续到20世纪40年代日本二战战败时期。第一次结合是在白凤时期，从公元645年大化改新到710年迁都奈良前的文化。这一时期的天武天皇为维护“邦家之经纬”，大量编纂史书，将日本历史与神话相结合，其中就包括“记纪神话”的编写。日本“记纪神话”中的“神代史”包含了丰富的秩序意识与政治意识，如向天神禀报意识、分封土地和责任、对建速须佐之男命的惩罚等，背后反映的是日本自大化改新后逐渐萌生的法律意识，以及逐渐形成的律令社会。第二次结合在明治时期三四十年代以后，为了维护国家秩序，寻找历史教育的根源，再次复活《古事记》，进行神话与历史的结合。陈教授指出，这两次大规模结合的共性在于，发生时间均在经过大规模吸收他民族先进文化之后——第一次是在吸收中国唐代律令制之后，另一次是大规模吸收欧美文化之后，并且都带有寻根的政治意义。在第二次结合当中，为了确立家制立宪国家，日本众多学者从不同角度寻找思想根源，例如，穗积八束摄取德国国家主义的法律思想，为家制国家提供法理学上的依据；《关于文部省著作小学修身书之意见书》则阐述了日本2570余年历史的神圣性，强调天皇的万世一系；井上哲次郎于1911年写的《国民道德概论》根据儒学和德国的哲学思想，为家制国家提供道德上的依据等。此外，陈秀武教授阐释道，在二战结束后的时间段内，日本同样存在神话与历史结合的现象，如日本战后的三次经济景气时期，被命名为“神武景气”（1956-1957）“岩户景气”（1958-1961）以及“伊奘诺景气”（1965-1971），其神话来源分别为“伊邪那岐、伊邪那美”；“天之岩户”以及“神武天皇”。

（图为陈教授正在解答同学们的问题）

在讲座结束后的提问环节中，对于日本神话中是否有援引“盘古开天”典故的这一争论，陈教授表示，不同国家学者的争论往往受到本土文化的影响。在此例子中，中国学者倾向于认为存在援引现象，而日本部分学者受到本土文化影响，则认为不存在援引现象。陈教授认为，各民族的神话有其共通性，皆是以较为晦涩难懂的语言描写本民族的起源。日本文化中的伊邪那岐命诞下三贵子一故，可能是借鉴了中国传统神话之后，再进行本土化改造和创新的结果。针对中国文化与日本文化当中“忠”的异同问题，陈教授认为，中国传统文化当中的“忠”脱胎于“天道”“地道”与“人道”，并与“仁”“义”“柔”“刚”等概念互相融合，而日本文化当中的“忠”强调“君德”与“臣德”，更多体现一种为绝对忠于君主的一种观念。

最后，彭程教授对本次讲座进行了总结。彭教授表示，各民族的神话往往是其历史的源头、文学的源头以及宗教的源头，甚至是文明的源头。作为研究生，在了解各民族的文化的过程中，其神话故事是必然要探讨的元素。彭教授也希望同学们听完讲座有所收获和感悟，不断提升自己的思想境界，为今后的学术研究打好坚实的基础。

本次介子学术讲坛在同学们的感谢声中圆满落幕。

文/ 甘正扬

图/ 甘正扬

编辑/李萍